Merry Christmas
李希侃踩着梯子弯腰接过黄明昊递来的金色星星，遂而小心翼翼地把它立在圣诞树之上，仔细检查以后又跳下梯子后退了几步，满意地打量着这棵两米多高的漂亮圣诞树。
黄明昊看着琳琅满目的圣诞树，不禁咂舌：“哥，你不觉得我们小礼物挂的有点多吗？”
李希侃闻言看了看圣诞树，继续把手中的蓝色小球往上挂：“圣诞树嘛，挂的越多越好看。”
李希侃向来是注重仪式感的，就如同他自己描述的，就算是放假宅在家里也一定要好好洗完澡，准备好饮料零食再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看电视。
逢年过节更是喜欢过得热闹，这不，平安夜刚到就搬来一大棵圣诞树——当他刚搬着树到楼下叫其他三人一起帮忙时，大家都以为李希侃打劫了哪家大型商店门口的揽客圣诞树。
毕雯珺手忙脚乱地接过李希侃怀里的树，艰难地比划着该如何将自己和树一起塞进电梯：“你就一天天整这些没用的。”在成功挤进电梯的时候，忽略了李希侃微微撇下的嘴角。
范丞丞抱着胳膊盯着圣诞树若有所思，黄明昊倒是显得兴致高涨，帮忙提走几袋小饰品，迫不及待地想回公寓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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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侃和黄明昊摆好圣诞树下的泡沫礼盒之后，堪堪瘫在沙发上休息，黄明昊划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嚷嚷道：“范丞丞和毕雯珺到底出去干嘛去了，一声不吭就走！范丞丞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姑娘陪人家过圣诞节去了。”
李希侃侧着头看过去，黄明昊的语气带着些许抱怨却也没有太过认真，倒更像是被饿久的小孩的小埋怨。
看来还没修成正果啊。
李希侃转回脑袋继续闭目养神，方才装饰圣诞树太过于专注这会儿有些缺氧，脑袋里的轰鸣声有些吵人。
你就尽整那些没用的。
李希侃想起这句话就气得牙痒痒，就不该跟这个抚顺草履虫谈什么浪漫情调，简直叫人想跳去他身上咬几口才足够泄气。可气着气着，李希侃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颇有一种不被理解的感觉。
他就是从骨子里透着一种享受生活的慵懒气息，喜欢惊喜，喜欢被人重视甚至几近于痴狂地钟爱着仪式感。不能否认毕雯珺是爱他的，在他突发奇想瞎闹一通后默默地替他收拾残局，对他的某些行为颇为无奈但也无限包容着。
就好比刚才尽管嘴上吐槽着李希侃事儿，可最后抱着圣诞树上楼的人不还是毕雯珺吗？李希侃觉着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毕雯珺是足够足够好的，可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最后一点点。
在被手机振动拉回现实世界的前几秒，李希侃脑子里的最后想法是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的。
手机屏幕浮着几条短信，李希侃扫了几眼抬头看了看累得睡着的黄明昊，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打字回应，这两个小孩。
等的时间确实太长了，最后李希侃黄明昊两人都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李希侃听到动静坐起身来，可其实并没有完全醒过来，看东西都一片模糊。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几秒，在大红色的衣服怼到李希侃面前时他就彻底清醒了。
圣诞老人的大胡子把脸挡得很严，李希侃又是坐着的一时间竟认不出那人是谁。
李希侃心跳得有些加快，手不自觉地把身旁的抱枕抓紧了些，紧张又期待地朝面前的圣诞老人露出的眼睛仔细看去。
不是他。
李希侃松开了抓着抱枕的手，透过盛满笑意的眸子仿佛也看见了范丞丞藏在大胡子底下咧开的嘴角。
内心说没有失落是假的，但李希侃隐藏得很好，站起身向范丞丞扬起一个意味深长又带着加油意味的笑容，准备回房间给两人腾个地。
刚走几步李希侃转头想问问毕雯珺怎么还没回来，就看见范丞丞很专注地注视着黄明昊的睡颜，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热烈和真挚，全然没注意到李希侃的欲言又止。
李希侃愣了愣，决定还是回房间缩小存在感。
李希侃的房间视角很好，拉开一条门缝正好能看到客厅的一举一动，他秉承着弟弟被拐跑的时刻一定要被好好记录的原则，和一点不可言说的微妙情绪观察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范丞丞看着黄明昊安静的睡颜——其实可能也并不没有那么安静，小孩的呼噜声总是有那么点违和感。但不管怎么说，睡梦中黄明昊比平日都更多一些孩子气，卸去伪装和成熟，毫不设防地把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根本就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
灯光柔和地打下，细碎的洒在黄明昊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圈出一小块阴影，嘴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范丞丞身形其实和毕雯珺并不太相像，后者更高也来得更瘦些。李希侃悄悄地合上最后一点门缝，把自己砸进床里，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会有一瞬间晃神，会以为这个红衣白胡子是毕雯珺。
两人最大的差别大概是毕雯珺根本就不会想到，更别说愿意穿上那一身看上去蠢蠢的衣服。李希侃气不过狠狠地捶了几下床，小声嚎了几下便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再动弹。
今年的平安夜他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一棵圣诞树都没来得及亮起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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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侃从被子里抬起脑袋时，才发现自己就着这个变扭姿势睡着了，这会趴久了有一些呼吸不畅。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过的夜色告诉他现在已经凌晨了，而毕雯珺还没有回来。
李希侃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走了几步忽然顿住，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范丞丞和黄明昊的身影。大抵是出去庆祝了吧，毕竟结局是什么根本不需要猜就显而易见。
端着水杯，李希侃没有打开客厅的灯，趁着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摸索到圣诞树旁的开关，摁下去之后客厅顿时充满着树上小灯金闪闪的光。
李希侃眯了眯眼睛，努力适应光照突然带来的刺激，整个圣诞树泛着漂亮的光泽，李希侃却没有认真欣赏。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小口，准备拨打毕雯珺的电话，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电话还没接通，李希侃便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没有传来黄明昊同往日一般的招呼声，李希侃反应过来，自己记挂了一晚上的失踪人口终于回来了。
可门口出现的并不是李希侃熟悉的高大身影，李希侃一瞬间后背有些冒冷汗，借着圣诞树的光辨别着门口的神奇物种。
没有给李希侃缓劲的时间，那个看不清是什么形状的东西走了过来，从走路的姿势李希侃大概辨认出了一点毕雯珺的影子。
当他定定地站在李希侃面前时正好面对着圣诞树，一时间身上都染着金光。
李希侃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的面前是一只唐老鸭的大号玩偶，而这只鸭子加上头套的高度大概已经两米多了，李希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唐老鸭。
毕雯珺哑着嗓子故意模仿唐老鸭的语调：“圣诞节快乐呀，希侃！”
在这一瞬李希侃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了解毕雯珺，他记得自己最喜欢唐老鸭，甚至穿着玩偶服这样惊喜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起圣诞老人这样的暴击似乎还要更大一些。
那一点微妙的小情绪被化解了。
毕雯珺摘下头套，用蠢蠢的鸭爪子接过李希侃还拿在手上的杯子放下，遂而张开双臂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希侃。
李希侃猛地扑到毕雯珺身上，想起自己下午还想要咬毕雯珺几解气，这会却只想狠狠地亲上几口了。
毕雯珺搂住李希侃，略带安抚意味地拍着稍显激动的小人儿的后背，又低低地耳边说了一遍：“圣诞快乐。”
祝你圣诞快乐，希望你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穿着你喜欢的动漫玩偶，虽然因为一些小插曲耽误了时间没能及时出现，但还好最后没有迟到。
希望你知道自己是被人深爱着，有人愿意去记住你所有的小情趣，迁就你的小浪漫，然后再给你一些小惊喜。
漂亮的圣诞树给你，甜甜地姜饼人给你，系着红丝带的铃铛给你，胖胖的棕色麋鹿给你，圣诞老人的大礼物袋也给你。
所有温暖的一切都想给你。
毕雯珺抱着刚平静下来的李希侃，挑眉道：“其他的礼物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可以这样那样的那种要你）
-end-
